又聞花生飄香

席春生

　　又聞花生飄香

　　作者席春生

　　每年臘月初八過后，我的故鄉(xiāng)農(nóng)村的千家萬戶便忙乎起來了！年味也在鄉(xiāng)下變的越來越濃了。三五成群趕集購年貨的，殺年豬的，買新衣的，炒花生準(zhǔn)備過年用的零食招待客人的；恁是把這個“年味”給鬧騰起來了！走村串戶總是能聞到一股濃濃的花生香味兒，排斥不掉的往鼻孔里鉆，把我的思緒一下子就帶回那年那月的記憶里。在那個缺衣少食的年代，零食無疑成了孩子們奢侈的名詞。農(nóng)村的孩子們能做到的就是自己出去找能夠打牙祭的零食了。

　　大鍋飯時期，每年花生收獲后，生產(chǎn)隊組織社員采收花生后，花生秧就一堆堆，一垛垛的整齊排列在生產(chǎn)隊的牛屋門前，這是儲存供牛冬季用的食料，孩子們饑餓難耐時，幾個結(jié)伙，偷偷便尋找那些在摘花生時遺漏的花生，還有那些比較癟花生，也總是能有意想不到的收獲，兒童時期的我們也就樂得象過年一樣解饞了。那一張張孩子的臉蛋就綻放出久違了的笑靨，但，有時就是這樣的童真也會被那個時代無情的摧殘，難以滿足孩子們的自私。

　　有一次，我同二弟及幾個小伙伴們正找的興起，突然，有孩子驚叫：“牛官”來啦！小伙伴們拔腿便逃，我和幾個孩子早已逃的不見蹤跡，誰知落下動作遲緩的二弟?！芭９佟饼徥遄プ《芟筇嵝‰u一樣，一頓痛揍，打的二弟哭天喊地，哭喪著臉怏怏地向父親告狀，父親一聽就急了，護犢之情呼呼便串上腦門：“敢欺負這么小的孩子！走，找他論理去。”父親找到龔叔后，惱羞成怒一步跨上前撐摑兩個響亮的耳光，打的“牛官”跪地求饒。父親的脾氣個性在當(dāng)?shù)厥浅隽嗣摹安缓萌恰保诠ぷ鹘M和小隊長那里是掛了號的“刺頭”。他只所以天不怕地不怕，據(jù)說，在同齡人中，他犁田耙地，揚場割麥無所不能，加之屬“根正苗紅”之列，縱然，工作組和小隊長們有官方勢力撐腰也要懼怕他三分。

　　分田到戶后，父親隨著改革開放步伐，提前在城里搞起自由職業(yè)，當(dāng)了小包工頭，每年年關(guān)，父親提著二、三十斤花生，送給城里支持工作的管基建的張伯，那時農(nóng)村人送點土特產(chǎn)，可是非常之不容易的，一點小禮物就解決了人情往來正常交往的大問題，不同現(xiàn)在動輒送禮成千上萬的“鉈子”，也不一定是誠心的，有時還不一定能解決什么問題。張伯也是個孰輕孰重之人，體諒父親家大口闊生活不易，回贈父親一些煙酒肉之類的禮品，父親與張伯結(jié)成了終身忘年之交的好友。

　　現(xiàn)在，隨著生活一天天好起來人們衣食無憂了，農(nóng)村人也追求吃講營養(yǎng)、講健康?；ㄉ某苑ㄒ捕嗔似饋?，花生生長七成熟還沒穿“紅布杉”時，人們想吃時，把花生摘了洗凈，放上五香大料加上食鹽，用高壓鍋一壓，一鍋熱騰騰、香噴噴地“五香味兒”花生便成了孩子們爭搶的佳肴了！吃一口，使人口中生津。

　　等到花生成熟時，拔起，土抖凈，在地里曬成八成干，就地取材帶秧點火，燒至花生微糊有香味時，一蔸蔸使人生津的“火燒味兒”花生便可食用了，嚼一口，滿口香味繚繞。這種口味的花生也是孩子們口中的最愛福物了。

　　到了秋季，花生就正式收獲上垛了，每家每戶門前，都堆的象小山一樣的花生，農(nóng)人們喜滋滋地忙著摘花生，那一幅幅豐收景象，使人過目難忘。在這里，家里來客人時，好客的主人總是忘不了，剝上一盤花生，冷鍋涼油，文火翻炒，不一會兒，一鍋“油炸味兒”花生，脆嘣嘣地直往下酒人的味蕾鉆。啜一口，滿嘴花生余香。當(dāng)?shù)匾灿猩詰幸稽c的家庭主婦用簡易的“醋泡味兒”花生招待客人。所謂“醋泡味兒”花生就是直接把花生米放醋浸泡就可食用的一種作法。這種制作方法不但簡單，而且對有些疾病還有一定療效。據(jù)說，現(xiàn)在隨著吃法不斷翻新，這種“醋泡味兒”吃法，不上火，對糖尿病人不但無害，反而可以起到降血糖的作用，也慢慢流行起來。嘗一粒，滿口酸溜溜地如吞杏果?；ㄉ卜路鸪闪水?dāng)?shù)厝苏写腿瞬豢扇鄙俚囊坏捞厣r(nóng)家菜。

　　如今，在滿地都是花生時代，孩子們在也不會為吃花生而心生不快了，孩子們在花生滋養(yǎng)下，一代代走出了窮沙洲，格局變得越來越大了。但我獨念兒童時期的那種“童年味道”的花生。

席春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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